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

無法打開的門

四月八日,我接到一封回信,信中告訴我蘇格蘭法學教授MacCormick已於四月六日在家中辭世,享年六十七歲。這個消息令我震驚!MacCormick的老師,哈特教授,為英美法實證主義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影響。《法律的概念》一書的問世,將英美法實證主義帶向前所未有的高峰。一方面,Hart在這本書成功地擺脫長久以來John Austin的羈絆,另一方面,透過「法律體系為規則體系」與相應的規則類型,一個與Hans Kelsen互別苗頭的法實證主義誕生了。然而,Ronald Dworkin那本TRS(認真對待權利)著作,不僅讓世人不得不認真對待他,也使得Hart必須再披戰袍,在第二版的著作中,回應Dworkin對他的批評;其中,尤以法律除了是規則外,是否也應該將原則納入考量。



姑且不論《法律的概念》這本書是否為Hart帶來另一個麻煩,因為這本書的問世,英美法實證主義下分為「剛性」與「柔性」法實證主義;兩者的差異,仍然環繞在對於法律原則的處理方式。剛性法實證主義者,堅守「世上只有規則」的基本立場,繼續處理Hart所遺留下的問題。相對地,柔性法實證主義者,儘管認為法律是一個規則體系,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規則體系並非處於內在自我循環的狀態,在其例外地開放性條件下,「法律原則」扮演有限度地關鍵角色。MacCormick教授遵循這樣的立場,並且藉由「制度性事實」另闢蹊徑,帶出一個「制度性」法實證主義的天空,也讓本已消失的「制度性法思考」有了全新的面貌。因為這層關連,我接觸到MacCormick的著作,,An Institutional Theory of Law: New Approaches to Legal Positivism,,,使盡力氣一口氣翻閱了二、三十頁。老實說,資質有限,看不懂!!!

兩個禮拜後,跟朋友一起去了英倫,並且到了愛丁堡。心理想著,雖然人是看不見了,說不定法學院會有什麼紀念,或者去門口晃晃,也是另一種「不虛此行」。在法學院服務台徘徊半天,搞清楚MacCormick教授的辦公室為306,可是我卻不知道樓梯在哪裡。折騰大概十分鐘後,我終於找到可以電梯與樓梯的所在之處。三樓的電梯門一開,我當然就直奔目的地。此時,不禁產生疑惑,到底306的房間是不是Neil MacCormick的辦公室啊?房門的名牌已經另外一個名字,可是名牌之下,卻隱約看到MacCormick教授被塗去地名字。思量一會兒,想也沒轍,本想就照個相走了,豈知辦公室左邊的房門是開著,一個小姐在工作著。我鼓起勇氣用我的破英文問了一下MacCormick教授的辦公室是否在這層樓。她聽了之後,幫我看了標示圖,告訴我在306房。對此,我表示:「可是房門上的名字已經gestrichen了!」「Weggestrichen?您可以跟我說德文,我會講。」她笑著說道。我似乎將幾日無法說德語的心情一吐為快,向他說道:「MacCormick是世界上有名的法理學家。他剛過世。想跟他照相是不可能啦!可是我想照個房間外面的相片也是不錯,可是我卻發現上面的名字好像不是他了,所以想知道是否他的辦公室不在這裡。」她聽完後表示:「那大概是換人使用了。不過您可以去一樓的櫃臺詢問,可否給您鑰匙打開房門,讓您拍攝房間內的擺設。」這樣想都沒想過的建議,我當然得厚著臉皮去問囉!櫃臺小姐聽我講完後,似乎相當理解我的詢問,走進另外一個辦公室,問問可否給我鑰匙。十秒後,她出來告訴我,因為房間已經給其他人使用了,所以沒辦法讓我take a picture。

儘管如此,在尋找MacCormick教授辦公室時,我看到另外一個令我意外的擺設。在306號辦公室房門的對面,牆上懸掛著一個擺設。這是一個禮物,是大約一九八七年,台灣司法院大法官代表來訪時所贈送的。就如圖所示,是一個台北故宮製作的贈品。到底是誰拜訪愛丁堡法學院的誰,然後送出這樣的禮物,我當然不得而知!不過在MacCormick以前所使用辦公室的對面,實在讓我蠻意外的。

2 則留言:

gustavko 提到...

怎麼您老難得出去玩一下,
結果搞得像是參加憑弔團...
真是...讓然不知該說什麼好

Peter 提到...

年紀大了,不知不覺就地懷舊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