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班人

一個禮拜以來的搬上搬下，接著又敲敲打打，現在又開始粉刷並重鋪地毯，延宕已久的Prof. Canaris接班人，似乎已經塵埃落定。按照網路上公布的資訊，新的繼任人選，乃是擔任Prof. Canaris有十年的助理，Prof. Dr. Hans Christoph Grigoleit 。聽起來，這又是一樁歃血同盟的黑幫傑作；可是法學院的婆婆媽媽卻不是這樣說的！



Prof. Canaris是何許人也？我想熟悉德國民法者，一定並不陌生。這位教授是大名鼎鼎的Prof. Larenz高徒，並且在他之後，不但順利承接其師的衣缽，他的論文現在更是慕尼黑法學院民法圖書館珍藏的寶貝。由於失竊率太高，圖書館秘書只好將唯一的版本放在辦公室裡，有需要才能在抵押證件後，親自出借。在他退休後，當然不乏想要接手一切的人選，經過角逐，似乎在幾年前，法學院就決定由Prof. Dr. Hans Christoph Grigoleit來承接Prof. Canaris的教席，豈知報到邦政府後，卻是好事多磨的開始。按照Frau M的說法，儘管慕尼黑法學院決定了人選，可是當時的CSU籍的教育部長卻持不同意見，不知是不滿意這個人選，還是另有考量，就一直推遲這件人事案。因為當時CSU在Bayern掌握邦議會過半數的席次，政府好久以來像是它家開的，法學院也拿這件事情沒辦法，兩邊就僵在那邊，直到這一次的邦議會選舉結果出爐，才讓這件教席教授任命的人事案出現了轉機。按照新出爐的結果，CSU要跟FDP破天荒地合組聯合內閣，新任的教育部長是個FDP籍的議員。之前的大石頭已經被搬開，所以現在就更沒有理由不發佈這件人事案，也因此，早在半年或一年前，Frau M有一天就很高興地跟我說：「實在太棒了！Prof. Canaris的位置終於有人接了！新來教授大家都認識，以前在這邊當助理，人很好，大家也熟，我們實在為他感到高興。最高興者，莫過於Frau H，她終於有個老闆，而且還是個好老闆！」

我聽了之後，實在萬分詫異！德國不是大學自治嗎？怎麼邦政府還有膽擋法學院的人事案？所以跟著也就問Frau M，她說她也不清楚之前的教育部部長為了甚麼，只是強調，整件事情就是因為上開所說的緣故，就這樣擺著。也因此，就當做「郭公夏五，疑信相猜」，聽聽就算了。不過，要在法學院當個教席接班人，可不是每個人都是新人新氣象。就拿現在慕尼黑法學院最年輕的公法教授Prof. Martini來說，這位書生形象完美，講課會講到與學生對望，私底下說話，又好像略帶青澀的教席教授，在一年前來慕尼黑時，還只是個Privatdozent。半年後，才將他的頭銜正名為Prof.。可是呢，他卻在這一年來，一個秘書也沒有。上個月開始，法學院終於給他一個秘書及秘書辦公室，可是這位秘書卻不在Prof. Martini辦公室旁邊，且相隔一個轉角之遠。若熟悉德國教授辦公室安排者，一定覺得很奇怪吧！這造成，如果我要找Prof. Martini，就直接敲他的門就可以了。更妙的是，Prof. Martini的辦公室設計也很奇怪。原本要給他秘書辦公的區塊，是一個四面都是牆，可以跟外界產生接觸的方式，不是辦公室的出口，就是通往Prof. Martini工作的內門。因此，絲毫不意外，那塊地區，不管冬天還是夏天，不管Prof. Martini房間那個門有沒有打開，也不用考慮是否點一盞燈，就是感覺「暗」。這對酷愛陽光與大玻璃窗的德國人來說，簡直是個無人性尊嚴的辦公場所。要是我，當然也要現在這位新秘書工作的辦公室：整面的窗戶，新式的辦公桌椅，好不自在啊！

現在，從缺的國際法教席，開始要找人遞補了。到底代理教席很久的那位Privatdozent會不會媳婦熬成婆，那就拭目以待囉！